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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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神和我恋爱吧
文/绯火霁月
（图片源自网络）
五角、一元、两元，零钞顿时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落进了常歆然的碗状小手里。
本文刊载于《飞·魔幻》杂志.10A
1.半拉菠萝引发的“杯具”
据说人倒霉的时候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。
初秋暑气难消，太阳还有盛夏的余威，路边水果摊，常歆然手里那“半拉菠萝”袖珍到让她对老板娘的进货能力肃然起敬。
可她没有举一反三地推测出，老板娘往浸菠萝的水里放的食盐也是一样的锱铢必较，根本无法起到充分分解菠萝蛋白酶的作用。她咬了一口菠萝，没走两步，便像被捆仙索绑了的孙猴子，一头栽倒在路中央。
受害者只觉舌头和四肢麻痹，汗冒得像蒸桑拿，关键胸口越来越紧窒，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！
——老板娘你确定你是卖的菠萝，不是五步断肠散？
“又一个倒霉催的菠萝过敏。”只见某摊贩胖乎乎的手指迅速伸到玻璃罐里掏出最后一块菠萝丁，扔到嘴巴里毁尸灭迹，然后把罐子藏了起来，冲周围嚷嚷：“你们都没看见她在我这里买了菠萝，是吧？是吧？”
“没看见。”“当然。”“不关我事……”
可怜常歆然就这么被一群没有同情心的人给卖了。
她像青铜五小强一样茁壮成长了十几年，最后被半拉菠萝放倒，真是情何以堪。她明明还有那么多心愿未了，没有考进过年级前十名，没有尝过她家楼下新开张馆子里的招牌菜，没有处过对象……恋爱未遂身先死，长使美眉泪满襟。
常歆然也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，是死是活，郁悴地睁开眼，发现一个男孩蹲在跟前，忧国忧民地瞅着她。哇，好帅的牛头马面！
大概人死了作风也会变得大胆，她下意识地朝那帅气逼人的面孔伸出了禄山之爪。
男孩反应相当灵敏，一把按住了那只爪子，然后再拉起常歆然的另一只手，合起来，收到她胸前，做成碗状……
帅哥做完了这一切便大步流星地离开，常歆然张张嘴想要叫住他，却从嘴巴里掉出一块黄澄澄黏糊糊的菠萝！
估计是之前没来得及嚼烂咽下的。碰巧看到了这诡异一幕的路人无不对常歆然心生怜悯——这个智障儿童好惨好惹人怜哟。
五角、一元、两元，零钞顿时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落进了常歆然的碗状小手里。
2.雨中重逢，有多美丽就有多诡异
常歆然有点纳闷，那天她过敏反应非常剧烈，当即两眼一翻，小腿一蹬昏死过去了啊，可最后她不但没有撒手人寰，还莫名其妙地不治而愈。
难道她遇到的少年刚巧身怀绝世医术？
在上课时冥思苦想的结果就是，让数学老头一个粉笔头精准地丢中脑门儿，外加罚站走廊。
走廊一端紧挨着学校常年无人清理的水池，里面的腐败物孕育了不少孑孓，常歆然被一群群轰炸机似的的蚊子叮得满头包。
她“噼噼啪啪”打蚊子，几个低年级的孩子嬉闹着经过，其中一人手里捏着个雪白长腿的生物，他的同伴则拿着火机，展开的铅笔刀，还有铁丝。
常歆然操起教室后门的扫帚追过去，事实证明她并非杞人忧天，那几个兔崽子正商量如何把那小生灵开膛破肚，然后穿上铁丝制成铁板烧呢。
她来不及看清它，便挥舞扫帚一下子把那小东西扫进水池，小杀手们眼睁睁地看着乐子没了，扑上来厮打，混乱中也不知道谁手里的铅笔刀在常歆然手背上一拉……
血痕立现，“哇——”犯罪团伙尖叫着撒丫子逃跑。
世风日下人心不古，如今连小屁孩都这么暴力了！“谢谢……”谁？正在水龙头下清洗伤口的常歆然怔了一下，紧接着又是一声依稀的水响，她甩甩头，幻听吧。
秋天的雨像黏湿的蛛丝，常歆然背着书包悠然地徜徉在傍晚细雨中。谁料老天爷骤然变脸，豆大的雨滴密密麻麻地砸下，她只好缩到路旁建筑物下避雨。
谁说过，下雨的屋檐，能等到前生的姻缘。干等雨停怪无聊的，常歆然睁着铜铃似的眼睛在人群里搜寻她的“姻缘”。嗯，那个英俊少年挺不错，这种姻缘可以有。
不过怎么瞅着有点面熟？这不就是那天救她那神医帅哥吗？
那位兄台没看见常歆然冲他手舞足蹈，眨眼消失在胡同口。常歆然跟着拐进去，这一条古香古色的胡同迂回幽深，大雨中烟雾缭绕，使人犹如置身太虚幻境。
这时，古怪的事情发生了……
同样没带雨具的少年手指轻扬，落到身上的雨水顷刻间全数退后，那从头至脚慢慢渗出的淡蓝光雾，像无形的屏障将瓢泼大雨完全隔绝！
“妖、妖怪！”常歆然的下巴掉到地上了。
3.枫香树下的穿胸人
因为她打草惊蛇的惊呼，少年回过头来。
常歆然连忙改口：“神仙，你、你真用不着杀人灭口，我的嘴巴超级紧！”
少年好整以暇地道：“我想你是多虑了，你就算把这事拿到小广播里去喊我都没意见，别人只会当你这儿有问题。”他的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头。
倒也是，人家上次还救过她，怎么可能是坏人呢——顶多是个会法术的怪人罢了。
怪人叫洛沛羽，附近某中学的学生。两人说话的工夫雨势渐小，他们出了胡同，沿路的枫香树红得如火如荼，远远看过去如连绵的彤云浮在半空中。
他不经意瞥见她胳膊上显眼的红道道，说：“之前你救了一个小东西？”常歆然点头，原来怪人还会读心术。
骆沛羽的声音像刚从冰窖里取出来的冰块：“你不该插手，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。有时候，输就意味着死，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，总比苟且偷生要好。”
常歆然刚想反驳，却发现骆沛羽已经走远了，他在树前顿住脚步，弯腰捡起一片被水洗得发亮的枫香叶，叶子像能与他共鸣，似一簇火焰在手心寂静燃烧。
算了。常歆然也跑过去拾了片，夹进书里当书签。
常歆然直起腰来的时候差点没被吓死，她脑袋上居然悬着两条腿！有人上吊？
——原来是个活人，还是个美人，她笑得花枝乱颤地从一人多高的树杈上轻松跳下，下巴始终和地面保持45°角昂首挺胸地走过来，“该不会是我眼花吧，虽然这LOLI很娇俏，不过为什么在我记忆中，我们沛羽弟弟是不屑与人类为伍的呢？”
常歆然听得五里雾中，骆沛羽似笑非笑：“明美姐，那是你吧，我还好。”
明美左手打个响指，三步并作两步直奔向常歆然，右手撩起自己衣服。
喂喂喂，美女你是不是搞错了色诱的对象？常歆然手足无措中，不过那肚脐上方圆圆的大洞是怎么一回事？
透过明美身上从胸膛一直穿透到后背的那个大窟窿，甚至可以看到她身后一片一片簌簌下坠的枫香叶……常歆然觉得那不是树叶，是自己分崩离析的常识。
4.否已极了，可泰说他没空来
那天常歆然同手同脚的走回家，摔在床上天昏地暗的睡了一觉。
从此之后她每天手腕戴一串佛珠，脖子挂一个十字架，中西结合的去上学。这样严阵以待过了一星期，路上谁也没遇上，她顿时放心了一半。
明美的肚皮秀确实给她留下了严重的心理创伤，搞得她杯弓蛇影起来，比如今天路过学校操场看见一抹踢球的英姿，都因为有点似曾相识而打了一个寒颤。
“不可能不可能，我们又不在一个学校。”常歆然安慰自己。
“在嘀咕什么呢歆然？学校订的练习册到了，你待会来办公室替你们班领回去。”迎面走来教历史的徐老师。他刚调来不久，因为长相俊朗、学识渊博，在学生中很有人气。
“不要去。”徐老师走远后，有人在她身后说。
“没关系举手之劳嘛。”常歆然随口答道，回头瞥了一眼说话的人，“骆、骆沛羽！”
对方施施然说：“干吗那么惊讶，你没发现今天是校际足球赛？”
“再见！我还有事。”再见，再也不见！
“你等下。真的不要去，很危险……”
能危险过会读心术、给我看胸口开天窗的人吗？
她不理会骆沛羽的补充说明，也就漏听了后半句——“那人身上有‘心机’的味道。”
常歆然一只脚刚跨进办公室就后悔了。
且不说自动关上的门，突然一齐灭掉的六盏灯，单是看到徐老师肩头亲昵的搭着明美柔若无骨的手，就足够让她肠子悔青，翻墙越瓦的想后退了。
可惜为时已晚。徐老师掐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扭向明美：“你看实在了，真是这个？”
“绝对是。”明美脸上笑眯眯，却是咬牙切齿地说，“上次让她跑掉算她祖上烧高香，全赖我没认出来，不过这种宝物我岂会白白错过第二次。”
办公室弥漫一股古怪的熏香味儿，常歆然想给他一拳，发现全身神经给麻痹了动弹不得，说话都含混不清了：“嗯嗯嗯。”翻译：你们这对狗男女。
明美略一思索，沉吟道：“那现在我们可以集合大伙儿，好好讨论一下分配的问题了，或者干脆把她煮了再分。”
这话听得常歆然是百爪挠心，他们要吃我？食人族？
5.妖怪必争的不死国民
明美话音未落，三人多米诺骨牌似的瘫软在了办公室突然腾起的黑雾里，雾中有人把常歆然打横抱起，三两下出了办公室。
“你又救了我一次。”到了外面，她的全身麻痹症状缓解了，“原来你不是和他们一伙的。”
“难说，搞不好我马上就会后悔。”骆沛羽把常歆然放在草坪上，自己则躺在一边，嘴巴里百无聊奈地叼着一根草咬啊咬。
常歆然赶紧闭嘴，翻身坐起来，想了一会儿了，到底没忍住好奇心：“你们，哦不，是他们为啥想吃我，我又不是唐僧。”
以常歆然的知识范畴，说到被妖魔鬼怪拿着刀叉追逐的人，也只能想起玄奘兄了。
骆沛羽耸了耸肩：“不巧让你说对了，你其实和唐僧的功效差不多。”
骆沛羽告诉常歆然，她现在的处境就好像一只热气腾腾的新奥尔良烤翅——估计是他自己喜欢——扔进了饥肠辘辘的狼群里。原因很简单，因为她有“不死国民”的血统。
远古时代，不死国民居住在流沙以东、黑水之间的员丘山上。山上有不死树，结的果子人吃了可以长命百岁；还有一眼赤泉，喝了这泉水就能长生不死。
不死国民把守着这两样宝物，心性淡泊，终年不出员丘山，听松涛看鸟飞，于云蒸霞蔚中悠然自得，在人间却过着神仙般的日子。
而现在世上早没了不死国的神水神木，不死国民的后裔自然成了想要长生不老的人和妖怪们最后的念想，特别是某些罪族，期望后裔的血肉能给他们带来长生不老的生命。
“罪族指被上古帝王惩罚过的异族。它们本来具有长命等神格，因为犯了错，不光自己和后世子孙的身体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惩戒性伤痕，某些神格也被夺去。”骆沛羽将来龙去脉娓娓道来。
“罪族，就是像明美那样的？”常歆然尽管无知点，但还没有笨到无可救药。
“没错，她是贯胸国人……”
他俩一个说故事，一个听故事，气氛正前所未有的融洽，远远看见徐老师和明美带着一群怪头怪脑的“人”浩浩荡荡走来。
“啧啧，这数量，他们大概发动了所有的罪族。”难得一贯气定神闲的骆沛羽都皱了一下眉毛，常歆然意识到事情非同小可，不过捉她需要这么大的排场吗？
“捉你只需要拎小鸡的力气就够了。”骆沛羽吐槽，“这些都是他们组织起来对付我的。”
6.罪族的长生不老行动总动员
明美打头阵，一句话差点没让常歆然喷血三尺：“好你个骆沛羽，那天居然和我们玩‘螳螂捕蝉，黄雀在后’的把戏。这样吧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，你把那不死国民储备粮拿出来和大家分享，我承诺给你最大份。”
啥？“储备粮”！
骆沛羽将石化的常歆然护在身后，澄清说他从未把她当食物看待。
“那你把她当什么，这种没用的麻瓜还能做同伴不成？”明美问。她身后除了徐老师，一干异族已经蠢蠢欲动等不及他们谈判结束了。
“当……当……”骆沛羽憋得脸红脖子粗还是没能说出来，气急败坏道，“哎我为什么要告诉你，要打就打，废话少说！”
他飞快的结手印，布了一个中空的水滴状透明结界将常歆然包裹其中，推向半空，然后又布下一个更大的结界罩住交战双方所有人，估计是为了不伤及周边无辜人类，同时藏匿起他们战斗时的身影和行迹。可见骆沛羽还是很有社会公德心的。
明美那边人多势众，却断不会为了公平起见就和骆沛羽一对一，他们一窝蜂的操着十八般兵器涌上来，恨不能一人给骆沛羽一下就结果了他。
“你们恃强凌弱、以多胜少，胜之不武！”常歆然在“水滴”里坐立难安的大叫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五内如焚，胸膛那一片无法排遣的焦灼又是怎么一个发源。
水滴外面，从那些乌压压一片的小角色中间，突然站起来一个庞然大物，这怪物脑袋上反射金属的光泽，支楞着两只尖角，毛发倒竖，脸上拥挤着四只眼睛。长有六只手，人身牛蹄，怪异可怖极了！
想想骆沛羽帅则帅矣，但他那正常人的小身板和这种妖兽打的话……哦算了吧，还不如自挂东南枝呢。
常歆然在乱舞的群魔中搜寻骆沛羽的身影，无果，她眼尖的发现大妖兽身上挂着几块儿眼熟的布片，很像骆沛羽外套的花色。结合之前明美叫骆沛羽“蚩尤”，常歆然不太灵光的脑子神来一笔的开窍了。
水滴结界里手机还有一点微弱信号，她将自己心中惊人的假设拿到网上百度了一下，得到结果大意如此：蚩尤，身高数丈，铜头铁额，四眼六臂，人身牛蹄……
常歆然的人生定位严重的恍惚了一下，可无论骆沛羽是人是妖或者是人妖，人家都在为她以一敌百，出生入死，单凭这份情意，外表啥的都是浮云。
于是她拍着“水滴”透明坚硬的外壳呐喊：“骆沛羽，